景暮念归言

2023.1.27 梦境记录

似乎很久没记录梦了,主要是闹钟真的愿称之为“杀梦好手”,响起来跟橡皮擦似的,啥也不记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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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能不喜欢高挑、怪诞、神神叨叨的疯批美人呢?不管前缀有多长,重点在于美人啊!

  这是一个土狗的,关于普通人误入怪物窝结果爱上那里的氛围,怪物们惊讶于这个人类过于胆大又脆皮,觉得特好玩而小心翼翼对待他,结果赔进去一个boss的故事。

  因为它着实在爱情这个题材模糊得令人难以定义,我愿暂且称其为———童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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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怪物们住的地方是个很老的小区,修建的时候可能没想到日后经济发展到如此,车辆都停在人行道上,挤挤挨挨的,中间硬凑出一条单行道来。居民就在这些钢铁之间找健身器材、找茶桌、找棋盘。

  小区后门是很大一片森林。

  怪物家住在那里。

  完全没有车辆。

  怪物大概有三个。一个像原始人一样粗犷,山一样,我简单估测,他可以一屁股坐死我。他披了件可能有十斤重的皮草,走动的时候,皮草侧边保留下来的五只爪子就随着他甩来甩去。还有一个枯瘦干瘪的人,很像秋冬路边纠缠在一起的枯草梗。他面色发黄,像刚从地里刨上来。

  还一个就是美人。

  他本来就漂亮,同行衬托下更加了,显出一副不顾他人死活的美感。他个子很高,可能有两米或者不止,都市怪谈的瘦长鬼影大约和他有点关系,但他本人应该是不屑的。

  说着他随手把长发撩了扎起来,露出一截灰莹莹又雪白的脖颈。

  我死了三天都没这么白。

  他举止优雅,或许……他愿意纡尊降贵,让我把他和爱丽丝里的疯帽子做比较。

  人一高看什么都不得劲,偏偏我又是个刚成年的矮子,于是美人经常走着走着就把我拎起来。他把我抱着,只需要略歪一下头,就能垂眼看着我讲话。

  每当这时,我都浑身僵硬,觉得自己是一只姿势不雅,硬扒着秀美梧桐的猴。

  这帮怪物应该很疯,挂在厨房的不是菜刀,是永远也没擦干净的电锯和凿冰锤。皮草人和枯草人每天都怪笑,跳着舞往厨房拖一辆木板车,上面稀稀拉拉滴滴答答一些玩意。

  我不愿细看。

  下午开茶会,办一个没有我的版本,再接一个有我的版本。这是唯一不自由的地方。不过也没什么,我可以睡午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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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被当作玩具掳来的。

  那种,和我地下室的前辈、后厨桶里的前辈、以及花园土里的前辈一样,用做怪物们认识人体科学的一种玩具。托前辈们的福,皮草人现在已经知道我是一个脆皮家伙了。

  但又菜又爱玩,说的正是本人。

  我是一个被绑去看牙医,都要挣扎起来问清楚每一个即将伸进我嘴里搞基建的是什么工具,的人。

  如果非要说头衔,我是一个少年好奇家。

  所以皮草人第一次放过我,是我在地下室问他器械的名字。

  “世界上东西怎么可以没有名字?”

  我被绑着,但嘴还是自由的。

  “怎么不能没有。”对方一斧子把地下室再掀出个二层。

  “比如你叫皮草人。”我很严肃。

  “……喔?”他变得求知若渴。

  后来我从地下室一路给他介绍上来,考研都没有练过这么多名词解释。路过的枯草人都惊了,以为老皮草从城里抓了个导游来环游自己家。

  后面我就升级成宠物了。

  我先发誓,本人行善积德,谨言慎行,从没有在互联网上进行过裤衩子飞飞的活动,也没有发表过“要当xx的狗”的言论。

  我变成宠物单纯是因为美人想养,而我没有权利说不。

  屋子介绍到一半,我正在解释“扫把”就是“扫帚”,也等于“苕帚”,“垃圾铲”又叫“畚斗”,或者说“簸箕”,竭尽全力展现一个中文人对南北方言淋漓尽致的掌握水平的时候。

  我飞起来了!

  大家目送美人和他新领养的猴走出屋子。

  美人其实很温柔,猴能感觉到他没有恶意。他一下一下慢慢抚着我的后颈,温声细语地带我逛花园。我趴在他肩膀上,风吹着他的发丝,弄得我鼻尖痒痒的。

  阳光很舒服,人昏昏欲睡。

  他走动的步子慢下来,在花丛里站定了。我没听见鸟叫声,像是全都溺死在空气里。

  睁开眼,高高地,我的视野模糊。

  但那些过于明亮的色块不是花,是蘑菇。甜腻的味道灌注进耳洞、鼻腔、眼窝。我咳一声,直觉面皮之下是个四通八达的岩石溶洞,回声震得五官生疼。

  “呀你醒了。”他侧过头小声说。

  “那就走吧。”

  他的鞋毫不忌惮地碾碎蘑菇,断裂的肥厚伞盖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。我勉强睁眼,阳光下飞舞的那些,不是可以折射出彩虹的灰尘,而是色彩秾丽的蘑菇孢子。

  “我听过一首歌谣,红伞伞,白杆杆,吃完就会躺板板……”我口齿不清,趴在他耳边说。

  “这样啊。”他尾调上扬,似乎真的意外到赞许,“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……”

  孩子还是猴子,我没听清。

  我只感觉我被蘑菇咬得昏过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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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或许我应该er的一声死掉,然后下辈子变成一群蘑菇,看到美人就跳到半空中毒他,让他变成以为自己要去划船的小人。

  但没有。

  美人是没有恶意的。

  他也从不掩饰自己的杀意。

  他的杀意也不缘于那些世俗的恨啊爱啊,只是好玩。像个小孩子。那种睁着大眼睛,一片一片揪掉小鸟羽毛的小孩子,对生命没有敬畏,最难以教化的小孩子。

  我只能不停地让自己变得更鲜活。

  如果实验体本身比实验更有趣,或许就是白鼠大多存在于化学实验,而猴子能进入存活率更高的生物实验的原因,甚至要是足够聪明,还能享受到社会实验的待遇。

  好吃好喝,围着看你怎么生活。

 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。

  我只是离玻璃皿的边缘更近了一点。

  但午夜梦回,我脑子里总会想起一首歌。曲调不成熟的,歌词模糊的,声音拉的很长,扭曲的节拍在岁月和梦境下反而变得空灵,像一首绝境下的颂歌。

  亦或是丧钟。

  我想起来,那是在遥远的童年时光,黄昏的光线斜斜,只能照亮竹林的入口。没有路,是我多踩了几脚才显得平坦。

  竹林的角落,黑暗和黄昏博弈,毫不费力地吞食了它的对手的角落,我捡到一只翩跹而坠的蝴蝶。我捧起它,把它带到夕阳余晖洒下的光明之地,没有犹豫地,挖了深坑埋葬它。

  歌是幼小的我唱的。

  装模作样,假心假意。

  蝴蝶的丧钟,也是我对自己的赞歌。

  因为我知道它,这个品种。

  只是冬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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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(后面大概是变成同伴,变成重要的人,两人反杀老皮草和老枯草,然后作为优雅的变态一起和这个世界和平地相处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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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美人其实是一个长生种,对万事的敬畏在经年岁月的锉磨下逐渐消失,他自己本身也是一个与死亡无关的个体。生命是无所谓的,他对自己也不屑,伤害自己和看着其他生命消逝一样,都是无趣的。

  他可能像月亮。

  西方文化意义里的月亮。

  不可捉摸、癫狂又谧静、焚烧着、没有规律、无可比拟地绽放出令人窒息的美丽、孤高又锋利、接近死亡又从中轻易脱身。

  月亮,并非圆月。

  或许以圣洁和悲凉作为底色,却不需要怜悯,他的脸上只有对世界的嘲讽。也许到了圣经中说的审判日,他也只会更加肆无忌惮。

  相比之下,老皮草和老枯草就纯粹是普通人类的变态版本,没有玩世不恭的潇洒,过于看重自己,傻的可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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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(突然想起来,中间有一段是美人把我送回家,我说家里太孤单了,我想和他们呆在一起,美人说那就买只猫陪你,我说猫和你一样要花时间才能和我熟起来,不想再花力气在一个新的生物上了,他说那就买只狗。

  结果我到家发现窗台上有一只很大很软的金黄色的狗玩具,旁边还有一只猫。我本来就有猫。好像是谁送的。就是说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美人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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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这个梦我确实做过。

  只是第一次我太害怕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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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后面在机场,有个服务人员看我年纪小,想占我便宜偷拿我的行李。我已经同化了一部分怪物的行为处事,瞎话张嘴就来,甚至又吓人又合法(更恐怖了,直接把那个工作人员吓得把我扔在半路就跑了。我一个人站在诺大的机场,人生地不熟,语言也不通。

  太阳很晒,我就蹲在行李的阴影里。很累很饿,然后就睡着了。醒来已经被美人找到,说送我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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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呜呜呜。

  美人也不是讲不通道理的纯魔怔疯批,他更像是本能占上风的兽类,做事是有理智有底线但懒得用。他愿意听人讲话之后,其实做事很得体有礼貌。

  但他懒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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